余秋雨的另一面——读他的新书《我等不到了》
2011-09-08 08:52
    

余秋雨的另一面

——读他的新书《我等不到了》

97(周三),值晚自习时,谢绍宁老师拿给我一本书,是余秋雨的《我等不到了》(人民文学出版社,20105月版)。回宿舍后熬夜读完了,读后感是:像吃了苍蝇一样。

 余秋雨称这本书为“记忆文学”,而不是回忆录。奥妙何在?回忆录要忠实于记忆,要忠实于事实,而加上“文学”两个字,就可以随意捏造,随意污蔑,书中有太多地方比小说还要小说,而且是不高明的、有明显编造痕迹的小说,余先生虽有生花妙笔,却也说不圆。

平心而论,书里写亲情和夫妻之情的文字还是挺有感染力的,但是他夹带的私货让这中感染力荡然无存。

在书中,余秋雨把自己描述得像羔羊一样洁白无辜;而将他的批评者从人格到文章,从历史的遭遇到现在的处境都做了狠狠地甚至是恶毒的嘲讽。在余秋雨笔下,那些批评者翻云覆雨、恩将仇报、见风使舵、心胸狭窄,总而言之,是那么不堪。而余秋雨自己却是知恩图报、坚守节操、蔑视功名利禄、宰相肚里能撑船,是道德的化身。在批评者的反衬下,余秋雨的形象是那么伟岸高大。而这一切都是以温文尔雅的笔调来表达的。

像从前一样,余秋雨还将他的批评者统统斥为盗版集团雇佣的文化杀手。而那些人之所以批评自己,根源全在于妒忌自己显赫的名声。余秋雨还对他的对手进行政治上的严重指控,谈笑间要置人于死地,这种骨子里的阴毒让人悚然。

对于引起非议的一些往事和近事,余秋雨的辩解破绽百出。下面引一段发表在《博览群书》杂志上的文字:

余秋雨在《我等不到了》沿用当年写作组影射点名的手法,不直接点名地点了许多批评者的名。他照例避开和批评本身正面接触,专拿与批评者的种种过节说事。为的是把读者忽悠进他预设的房间,让读者晕晕乎乎地认为对余秋雨的批评不过是文人之间的恩恩怨怨。最新的一个故事直指戏剧家沙叶新。

 余秋雨用几千字的篇幅讲这个故事。他说沙叶新在1970年编过一部戏《边疆新苗》,“这出戏,用一串生动的故事证明学校是害人的,文化是坑人的,教育是骗人的,年轻人应该全部到边疆去,那里是比任何家庭都温暖的地方”。孩子们因这出戏被骗到边疆。“不久之后,孩子们在荒无人烟的窝棚边朝着上海方向哭喊着爸爸、妈妈,再哭骂着那个剧作者的名字”。(P131

余秋雨继续编排沙叶新,说在下乡20周年的时候,一大群知识青年包围了沙叶新,推挤着要打沙叶新一顿。正是伟大的余秋雨,站在沙的身边保护了他。(P194

我们不了解余秋雨和沙叶新的恩恩怨怨,但是,恐怕没有几个人会相信余秋雨编造的这个故事。因为它既不符合事实也不符合常理。

1969年,在黑龙江插队的上海模范知青金训华,在一次特大山洪中,为了两根电线杆而送了命。市里点名要求正在干校劳动的沙叶新,以金训华事件为素材创作了话剧《边疆新苗》。

知识青年下乡在先,金训华的事迹在后,《边疆新苗》更在后,余秋雨的怪异故事从何谈起?20年后,他们会把上山下乡归罪于《边疆新苗》的作者之一的沙叶新,要“打他一顿”吗?沙叶新如此“罪大恶极”,为什么“文革”后受清查的不是沙叶新而是余秋雨呢?

余秋雨的两个手指以手枪状瞄向沙叶新时,三个手指却指向了自己。1975年第7期的《朝霞》杂志,领军的首篇文章正是余秋雨的歌颂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《记一位县委书记》。这是余秋雨和朱永嘉一起“到赣南山区跑了一大圈”回来所写的文章。经过实地考察,他给读者描绘了一幅知识青年踊跃下乡、贫下中农热烈欢迎的美妙图画。文章结尾通过“一个女青年清亮婉转的歌声”,要新一代知青在“山岙万年飘”!

今年4月,沙叶新在接受《南风窗》记者采访时,毫不犹豫地将《边》剧归入“遵命文学”。他这种看法,在“文革”结束后越来越强烈,以致认为这种作品比帮闲之作还要厉害,是帮凶了。(见《一介书生的“出走”》,201042日《南风窗》)沙叶新曾对自己发过“帮凶”这种狠话,余秋雨有片言只语提到过他的散文《记一位县委书记》吗?余秋雨敢于像沙叶新一样直面自己的过去吗?余秋雨搬起一块“历史问题”的大石头砸向沙叶新,结果应了那句著名的俗语,砸中了自己的脚。

 余秋雨继续演绎与沙叶新的关系:“后来,上海市文化局来向我征询意见,我还推荐他做了一个剧团的团长。”(P199

 沙叶新当人民艺术剧院院长是在1985年,而余秋雨所说的推荐,应在1989年之后。沙叶新当院长在先,余秋雨推荐在后,岂非咄咄怪事。再说,沙氏成名远在余秋雨之前,1985年沙叶新当院长的时候,余秋雨在干什么呢?“我在上海东北角的一个小房间里又开始了苦读,时间长达七年。”(P185)他的所谓“苦读”,是从解脱清查的1978年开始的,“七年”即1978年至1985年,余秋雨正在啃戏剧史理论的冷骨头呢!上海市文化局会到这个小房间来征求余秋雨的意见吗?余秋雨又怎么能够“还推荐他(沙叶新)做了一个剧团的团长”?

英国作家毛姆说过:“读者本来没那么傻,你却拿他当傻瓜,这是很危险的。”(毛姆《巨匠与杰作》)

读完这段文字,孰是孰非,我想应该很清楚了。其他争议,也多类此。

总而言之,这是一本表面看起来很煽情,细细推敲很苍白很可怕的书。

余也有幸,曾在图书馆里翻到过余秋雨“文革”中的大作。记得大三时去北大旁听孔庆东的“鲁迅研究”,有一次课前,孔庆东把自己在旧书摊淘的余秋雨“文革”中的大作向大家做了展示,那幕场景我现在记忆犹新。

以现在公布的材料来看,余秋雨绝对不像他自己说得那么清白。“文革”作为整个民族的浩劫,没多少人能独善其身。劫后余生,有人选择了坦然面对,并做了真挚的忏悔,重新赢得了人们的尊敬;而有人却遮遮掩掩,甚至反咬一口。前者有写下《随想录》的巴金,后者的典型就是余秋雨。

我不否认,余秋雨是个优秀的散文作家,在传播文化方面也做得非常出色,但污点总是污点,掩盖是无用的。就像周作人,这位一流的学者和散文家,在抗战中曾附逆,这段历史是谁也抹不去的。我们既不能因为他的学问做得好,散文写得好,就否认这段历史,甚至为之涂脂抹粉。同样,我们也不能因为他曾附逆,就抹杀他在文学创作和学术研究上的卓越贡献。对余秋雨也应如是观。

近年来,余秋雨为文为人的表现都让我极其失望,但我不会忘记,多年前初读他的文字时的那种激动和感慨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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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话、套话、空话几时休? ——读《福建教育》(存目)
2011-03-11 12:24
    

官话、套话、空话几时休?

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——读《福建教育》

 按语:工作之余我喜欢翻翻教育教学类刊物,但慢慢地就读得越来越少了,原因是费时费力而收效甚少,其中充斥的官话、套话、空话让我经常忍无可忍,有限的数篇佳作需要沙里淘金一样才能发现。《福建教育》就是其中的代表。《福建教育》我自参加工作就开始翻阅,每一期我都没落过,估算下来,我也读了不下五十期,所以还是有些发言权的。

手头有刚拿到的《福建教育》(2011年第1、2期合订本),赶紧浏览了一遍。粗略统计,没什么价值的官样文章不下15篇,占了约五分之二的篇幅,再除去其它学科的教学案例之类,真正可读且能有所启发的二三篇罢了。深得官样文章之精髓的是《抓住机遇,乘势而上,开创教育发展新局面》,比起这篇文章来,《人民日报》办得是多么风趣生动,多么充实丰富。

正文:犹豫再三,还是不发了。反正我已经在标题里旗帜鲜明地表现了我的态度。正文里也就是些例证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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